李轸挽袖子的动作顿了顿:“谁来过?”
“张姨娘。”
“下去备饭。”
李轸捞起帘子,李楚楚背对他坐着,分明是十分柔弱的人,此时看上去却十分强硬。
“怎么了?”他轻轻将人拥进怀里,耳鬓厮磨,温柔至极,“为什么没吃饭?我也没吃,这会儿饿得有点难受。”
李楚楚转头看了他一眼,准备喊如月,李轸握住她的手:“已经吩咐了,你陪我吃一点。”
如月将食盒放在小桌上,满满地摆上一桌子吃食,李轸吃得很快,看来是饿极了。
李楚楚停了筷子,问道:“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?好歹在外头吃一点。”
“我想着回来陪你吃,你一个人吃得少。”他淡淡道。
“又不差这一次两次。”李楚楚的心头又有些堵了。
李轸笑了笑,放下碗,看着李楚楚给他盛汤,眉宇间尽显温柔:“大概是你这里舒服些,和你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不会腻。一幅字临十遍八遍,一本书翻到烂我也觉得舒服。”
李楚楚不接话,李轸也不再说,这顿饭后半截只能听到勺子碰到碗发出微弱的叮声。
如月将东西收下去,李楚楚深吸口气,倒了杯茶,说道:“我有件事想问你。”
李轸靠在椅子里看书,闻言,抬头看向李楚楚。
李楚楚道:“今日姨娘过来,说你答应让她做李府的二夫人。”
李轸没说话,竟然有些默认的意思。
李楚楚尽管心里焦灼,面上却仍旧保持着平静:“父亲在的时候都没有提过,这么多年过去,她对李家有什么功德奉献能获得这份殊荣?面对夫人你怎么说?族长来问又怎么回答?传出去了外人怎么看?李轸,你糊涂了?”
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,李轸看着李楚楚在地上走来走去,一连串的质问砸下来,又夹着气急败坏的意味,他竟然有些愉悦的感觉。
“不过一个虚名,担着又如何?”他很是无所谓。
“什么虚名?既然同为夫人,她若跟母亲争夺中馈,或者代表你去外头交际,打着李家的旗号做出什么来,又如何?本就树大招风,你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,还嫌后宅不够乱?”她狠狠地盯着他,眼眶发红。
怎么他就想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,既得罪舅家,又得罪李氏宗族,他疯了吗?
其实李轸为着什么,她心里何尝不明白?可因为太过明白了,所以她要不起,还不清。
李楚楚的眼泪翻出眼眶,仿佛砸在他心上。李轸浓眉如剑,面上含笑,无奈地哄她:“我既然决定了,自然会处置得妥妥当当,你不用担心。”
“我不需要。”李楚楚气道。她本意是想劝他,唯恐适得其反,温和地说道,“纵使有天大的理由,传出去也只会惹人非议。一旦多出来个二夫人,这个家便永无宁日了。”
他那么忙,这阵子又在整备军队,外头不知多少人盯着。她再无情,也将他的疲惫看在眼里。
李轸扶住李楚楚肩膀,说:“我只是给张姨娘一个保障,母亲总不能再过分为难她,你不是最担心她吗?”
“我忧心她是我的事,不用你将自己坑得不忠不孝。”她冷起一张俏脸。
她分明是在撒泼,李轸却笑了,眼底的柔光满得快溢出来:“阿楚,你担心我是不是?你怕我为难,即使这样一张保命符也不敢要。”
她的手撑在他胸前,泪水洗过的眼睛泛着火光:“谁担心你了?府里绝不能多个二夫人,后院起火有多严重,你比我清楚。”
李轸“哦”了一声,大马金刀地坐回去,傲然道:“多少次一脚踏进鬼门关,我还不照样好好的,一个二夫人能把我如何?”
“李轸,我是认真的。”李楚楚要给他无所谓的态度气死了。
“阿楚,你胆子大了,敢直呼兄长名讳。”他“哼”了一声,眼睛眯了眯。
李楚楚揪住他的衣领:“不行,我不同意,你不能这样。”
李轸搂着她的腰,既感慨又无奈道:“好阿楚,说一句在乎我、担心我就这样难吗?”
李楚楚埋着头,良久不语,半晌小声道:“人心贪婪,给了在乎就要喜欢,有了喜欢又渴望爱你,爱了你又贪心全部。”而她最给不起的就是回应,踏出一步便是万劫不复。
李轸捧住她的脸,眼睛紧紧盯着她,仿佛要将人吃入腹中,沙哑的嗓音里有着求而不得的渴望:“那就给我啊,给我好不好?你明知道我想要,想要得要命。”
李楚楚不作声,扭开头,不肯直视:“你答应我,不能有二夫人。”
李轸轻呼出气,开解自己,她已经在乎了,他要的不多,还求什么呢?
平嬷嬷等在门前,看到李楚楚从月洞门出来,迎上去气地笑了笑:“姑娘来了,大姑娘在后头等着呢。”
“有劳嬷嬷。”李楚楚双手叠着,欠了欠身。
李夫人宴请周夫人母女,李湉湉早将周敏和
第七章 独木亦行(2/9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